六十一:新生(2 / 2)
伤力足够击垮他百遍千遍。挽回她,目前他有多无能无力,他知道。
已没什么好失去了。江漫又振作起来,对她说:“我砸了古筝。”
顿了一下,她说:“哦。”
路柔听路父提过,没想真砸了。山甘分手时让他二选一,知道绝无可能,但还是说了,为心头那点委屈——凭什么我永远排在它的后面?
江漫为谁砸的?为她?何必。路柔不想把话引到这。就像对林凉说他是为沉蓓砸的,她更愿意江漫没那么爱她,这样才不会降低防线。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你的手能弹。”她说。
江漫下意识动了动左手,很久,闷着声音“嗯”了一下
车站一个个地过去,那段时间他们一直无话。
这种生疏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肩膀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他忘了过去告诫她说在外面不能太亲密,他不习惯。
坐车这段时间,路柔大多看窗外,江漫看她,想补失去的那两年。
看路柔的面部表情缺乏,微呆,特别的安静老实,比之以前的生动活泼,她似乎失去了孩子般的快乐,他更觉得是自己犯的罪。可她隔他那么远,整个人淡淡的冷漠着。
江漫想起找她那年,有人拿假消息骗他。钱被拿光,人被打得疼晕在山洞,两天没吃没喝,若不是他给余洲说一天没回就报警,差点死在无人之地。那会儿蠢得不可理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真他也要去。
他在拼命地爱她了,可她怎么就死心呢。江漫仿佛站在悬崖上,脚下深渊。
拿起她的手盖在眼睛上,江漫的鼻头越来越酸,心脏抽得疼。
尽力不让情绪露在脸上,他把声音极力克制得平静:“路柔,你不要他,以后他怎么办。他没办法爱上别人,每天只想着怎么把你找回来。他找了你两年,等了你两年,这两年,什么苦都吃过了,他真的认错了,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吵架,就想黏着你,跟你和好。他变了。”
路柔的手心痒痒的,没立即移开手。
“江漫,离开山甘后我谈过几个。”
愣了一下,他说:“嗯。”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你只是以为我死了,所以迈不过去。江漫,现在你可以安心找别的女人了。”
按江漫前几天的性子,他应该紧撺着她质问,然后说你敢,或者其他什么霸道的话。
但他现在静到了极致,隔了一阵,默默放开了她的手。
刚好公车靠站,车门一开,江漫起身下了车。
路上的男人背影站在原地持续了很久,努力压抑着。
哪不一样了呢?上公交车前,两人有并肩走过一段马路,他走在她外面。以前,她总走外面,这样车撞过来,伤更多的是她。现在,他终于懂了。
路柔慢慢把头靠在玻璃窗上,觉得有气无力,闭上眼睛。
·
婚礼开始提前准备。百万稀有鲜花,正在岛上悉心浇灌。地点预订的海外百年岁月的城堡教堂,牧师开始熨烫他新的祷服。请帖上烫金的名字发送各地。
娱乐新闻开始暗自刊登自己的小道消息,头条写林家和路家的豪门联姻。
12月20号,暖洋洋的天。路柔喜欢,叫林凉拍一套婚纱照。
婚纱店是市内最大的一家,高端的品牌婚纱全有,一楼参观,二楼试服化妆。随便穿了一套,周围的人都夸林凉与她是天作之合。
坚定地说“我要嫁江漫”可以变成过去平平淡淡的一个时间点。
摄影师示意可以亲吻时,他们不约而同拒绝了。
午间吃饭,林凉对她说:“最近在谈苏荣?”
“停了,她太难啃了。”
“我有她一个消息,报社那边拿到的,不过刚上热搜就被她花钱压下去了。”
“什么?”她问。
“她出差那天电脑坏了,就随便找了家店维修。那天刚好吸了毒,就忘了拿回来。维修店老板见没收到钱,就偷看她电脑,你猜发现了什么?”
“什么?”
“里面很多她性虐男性的视频。扇巴掌、鞭子打、让男的学狗叫…”
路柔有点吃不下饭,摇摇头。“有点假。一般都会留联系方式,老板没收到钱会打她电话问。”
“我也觉得假。”林凉说。
隔了一会儿,他擦擦嘴,问:“江漫呢?”
16号公交车那天后,路柔便很少见到江漫,鲜有几次,但他不再和她搭话,擦肩而过。她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路柔想,或许他认同了那句让他安心找别人的话。
“他不关我的事。”她回。
得承认,这段感情真的就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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