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要长大的。”(1 / 2)

徐今朝脚步微顿。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妹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我没想过要你回报什么。”徐今朝把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上,叹了一口气,“只要你好好的,健健康康长大成人,我就别无所求了。”

徐今朝今年年初才刚过十八岁生日,算是正式迈入成年人的行列了。

算起来,这是徐万里从乡下搬来市区的第六年。其实他已经忘记当初为什么会想要和妹妹一起生活了。

养育这样一个身心脆弱的孩子,需要投入极大的精力和财力,还要给予她足够的关爱和包容。

说实话,换成其他父母双全的完整家庭,也未必负担得起。

前几年,她发病的频率并不高,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完全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大概因为尝到了被宠爱和纵容的滋味,她越是长大,性格就越是娇气,——按照现在流行的育儿专家的说法,这应该叫做“高需求宝宝”。

虽然她已经不是能被称为“宝宝”的年龄。

“你要坚强一点,”徐今朝说,“慢一点也无所谓,但你总要长大的。”

门开了,门后那个仅属于他们两兄妹的家亮起了温暖的米白色灯光,徐今朝抱着她走进去,空出一只手把钥匙放在了鞋柜顶部的盒子里。

徐万里垂着头,似乎已经睡着了。她的双眼隐藏在额发投下的阴影里,只有长长的睫毛从发丝间翘出来。

“万里,到家了。”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徐今朝在把她抱进房间时还是说了这句例行的话。

他按照老家长辈们教的那样,先用手轻轻拍了两下床面,才把她放下去。据说这样做可以让孩子睡得香甜,不容易受惊醒来。

虽然很多说法没有根据,甚至涉及迷信,但为了妹妹,徐今朝这个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还是妥协了。

徐万里平躺下去,头颅枕在柔软的粉红色缎面长枕上,两条长长的发辫如项链般搭在胸前。

她只在睡着的时候最让人省心。

希望今晚没有讨厌的梦来妨碍她安稳的睡眠。

徐今朝脱下外套,无声地在她身旁睡下。

凌晨两点,位于郊区的俞家老宅仍旧灯火通明。

自退休以来,俞观泰就没试过熬夜到这么晚了。白天他还在游艇上和老友享受海钓的乐趣,突然间收到小儿子遇袭的消息,他当即下船往回赶。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他这把老骨头真要撑不住了。

家庭医生在给俞雪舟做过详细的全身检查后,向俞观泰回报了结果:“右腿有一处烫伤,面积不大,也没有破损,涂几天烫伤药膏就好了,不会留疤。”

俞雪舟一边扣上衬衫的纽扣,一边从房间里走出来。他臭着一张脸,对自己年过二十依旧会被扒光衣服检查全身而感到不满,“我都说没什么事了。”

他的牛仔裤裤腿上被剪了个大洞,露出膝盖,和腿上的一片烫伤痕迹。耷拉下来的那块布料上有着明显的橙红油渍,走近了俞观泰还能闻到辣椒汤底的味道。

俞观泰板起脸,从桌上拿了个橙子扔过去,“差点就被烫熟了,是不是很刺激?”

俞雪舟接住橙子,在一旁的沙发上挨着大哥坐了下来。

虽然已经夜深,但除了四岁的孙子佑佑和在国外留学的俞雪鸿,俞家上下都集合在俞观泰的这间书房里了。这其中也包括俞观泰的侄女俞冰冰。

上一次人这么齐,还是中秋节的时候。

“警方那边还在审问,”俞雪亭用手指弹了弹手上的纸张,“还不能排除恶性竞争——”

在刚才等待俞雪舟检查期间,俞雪亭又把助理发给自己的火锅店监控视频看了一遍,那画面之惊险,让和他一起观看视频的妻子周沁都倒抽一口凉气,“这女孩子倒是厉害得很。”

一般人哪想得出用带子勒人脖子的方法?而且还是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

邵裕芳点头表示赞同儿媳的观点,她感叹道:“是啊,托了她的福,不然……”

“曼妮自己还被烫伤了,”俞雪舟有些闷闷不乐,“她伤得比我严重多了。”

“碰上她,你可真是福大命大。”俞观泰眯着眼睛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小儿子,片刻后,他把手里的一沓调查资料分发给身旁的妻子,还有坐在对面的长子,“看看吧,你们这辈子可能都碰不上第二个这么神的人了。”

俞观泰浸淫商场多年,随着年岁上去,对人的防备只多不少。

小儿子多年来过得顺风顺水,遇上什么麻烦也都有家人帮忙摆平,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危及生命的危险。出于阴谋论,俞观泰不得不怀疑上小儿子身边的每一个人。这么一调查,不仅洗清徐家兄妹的嫌疑,还让他挖出了有意思的消息。

“三岁被绑架?”邵裕芳捂着嘴巴,发出一声惊呼,“还……还活埋?这还是人吗?怎么干得出这种事?”

作为日理万机的家族掌权人,俞雪亭阅读资料的速度比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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