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他从不是什么自怨自艾的性子,即便是方才生出的那点悲凉也只是一掠而过。

等再睁开眼,魔仍是那个睥睨苍生也嘲弄情欲的魔。

他叩了叩长笛,懒散道。

“既然终归要死,那便在死前,多杀几个好了。”

玄门问心(三十一)

◎【一更】我日后若将你绑起来◎

许是昨夜喝过酆业的血的缘故,第二天早上一醒来,时琉便发现昨日大比所受之伤竟然全部愈合了。

连一点疤痕都未曾留下。

时琉觉着神奇,拉着亵衣薄衫看了许多遍,才确认无误。

她早便记得,传闻里中天帝确是一身神脉、仙骨、混沌之血,却从未想过他的血不但能为人续命,竟是连比斗受伤都能一并治愈、完好如初的。

这样算来,他与她这个九窍琉璃心,也算差不多的存在了。

时琉想着想着便多了,又摸了摸断相思,这才稍定心神。

大比结束,但修炼仍是不能停的。

昨日和时璃的比试,也让她生出许些新的剑道感悟,时琉拿起断相思,朝弟子殿后的竹林里走去。

时琉却未曾想到,“林叔”,便也是玄门小师叔祖蔺清河,已然在竹林里等她多时了。

见了林中那道麻衣身影,时琉连忙快步上前,躬行剑礼:“林叔。”

“不用多礼。”蔺清河正以神识扫过她身体,随即神色略微显出意外,“你的伤全数好了?”

时琉迟疑地点了点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不想欺骗蔺清河,但更不能对他说出酆业的存在。

好在蔺清河并未过问,只淡淡颔首:“你的体质确有几分神妙。”

时琉见他神态,略微想了想,便恍然:“林叔是专程来为我疗伤的?”

“我听门内弟子说你受伤极重,怕伤及本源,便过来看看,”蔺清河一顿,“既已无恙,那你便练剑吧。道门大比之后仍有仙门大会作庆典,届时我会到场,若你这几日有什么剑法未通,可等那日找我相问。”

蔺清河说完并未直接离开,他温然垂眸,等时琉的回话。

“我知道了,林叔,”时琉小心抬眸,“……您昨天去看道门大比了么?”

蔺清河眼尾微泛起笑纹:“你这是想与我炫耀表现了?”

“弟子当然不敢的!”

时琉慌忙否认,脸颊也有些红了:“弟子是想问,您不怪我昨日出第二剑吧?”

“嗯……”

蔺清河故意神色淡淡地拖慢了语调。

直到小姑娘有些着急了,捺不住低着头,轻翘起乌黑澄凉的眼眸来翼翼又期盼地看他——

蔺清河慨然而笑:“问天剑能得你传承,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

少女眼眸晃起细碎的亮光,笑意也难耐从她少有情绪的清丽面庞上浮现。

只是刚笑过没一会儿,时琉又想起什么。

她微侧过视线,看向蔺清河的鬓角——几缕白发藏在黑发间,向后束整成冠。

在化境修者的世界里,白发的存在只意味着一种可能。

那便是寿数将尽。

酆业曾几次偶然提起过,蔺清河未破天门,便是凡人,大限将至,必将天人五衰。

少女安静望着,笑意淡了,眼神也难过下来。

蔺清河侧了侧身,触及时琉的那双眼睛,他忽地一停。

失神了几息,蔺清河轻声笑叹:“可有人与你说过,你的眼睛,不该多看人。”

“啊?”时琉正沉浸在难过里,有些回不过神。

她不记得有人说过。

倒是记着,酆业有时候会忽然遮起她的眼,不许她看他。

“神识越是强大的人,与你对视,越能感觉到被你窥视内心,”蔺清河轻拍了拍她的肩,“同样的,在这些人眼里,只要与你对视,几乎能很轻易便感知你的情绪、甚至被你影响。”

时琉回忆了下:“从未有人说过,应该是林叔你神识太厉害了。”

“那是因为你以前未曾修炼,如明珠蒙尘,神物自晦。”蔺清河语气转深,“所以,今后尽量不要与你不熟知的化境巅峰以上的修者对视,他们能够轻易发现你的体质特殊。”

“……”

时琉眼神一颤,下意识抬头。

蔺清河无奈笑了:“你看,我刚说完。”

时琉反应过来,然后固执地仰脸看他:“您是我师父,是我林叔,怎么会是不熟知的。”

她一顿,声音又小了些:“林叔已经知道我是……”

“嘘。”

蔺清河截断她话音。

时琉停住。

绷了几息,她还是低下头去,咬住唇,也止住眼底微涩的潮意。

“突然哭什么?”蔺清河不忍地皱眉,揉了揉少女柔软的乌发,“害怕了?”

这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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