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1 / 2)

原因无他,如果沈何夕是个万事不挂心的,那老爷子这样的性子她会安然相处,理所当然地被老爷子庇护于羽翼之下。偏偏她沈何夕也老头儿一样身上有那么一股子劲儿,就是想弄清楚俞正味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想试着解开俞正味的心结,就是想知道自己自己尊敬的老先生和自己的偶像之间是不是真的有如此的纠缠。

伊莎抬起小爪子拍了拍窗子上的玻璃,精神头儿十足地“喵”了一声。

沈何夕又点了点它的鼻尖儿:“怎么看还是没我家小墨迹可爱。”

得出了这个结论,女孩儿心满意足地上楼,老头子的嘴想要撬开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在别人那里很难,在自己这里……哼。

正在院子里喝着茶水的沈抱石打了个喷嚏,对面的徐老爷子赶紧控着轮椅后退了一点:“你小心点!这可是大红袍,你这一个喷嚏别弄坏了我好十好几块的一杯茶。”

“德性!不就是你徒弟孝敬的么,我家大朝还天天孝敬你饭呢,也没看你这么上心。”看着徐汉生宝贝他们家茶的样子,沈抱石的脸上写满了嫌弃。

“厨房里徒弟给师父做饭那是理所应当!我的板凳徒弟孝敬我的茶可是我自己独一份的。”

徐老头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

“唉~,如今这日子过得真清净,天天喝着茶吃着饭,还有你在这跟我斗嘴,我这一辈子算是过踏实了。”

“踏实?”沈抱石瞪了他一眼,“你说这话你亏不亏心,如果真踏实了你会收那个裴板凳当徒弟?你当我是好糊弄的,我家大朝的天分万中无一,那份刻苦劲儿整个北方都找不着第二个,更别提我家小夕的灵性还在他哥哥之上。对着这俩你能挑了裴板凳,还真是因为同病相怜不成?”

自己的老伙计一辈子都是这么开门见山地对自己说话,听得徐汉生只能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挑了板凳当我徒弟,除了看他身世可怜,也是因为他的进取心比别的孩子都强。这几个孩子,撇去大板板的孙子,其余的都大有前途。大朝跟你一样,从来把厨房里的事儿看成是艺不是技,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前途坦荡也就让心性更加纯善……小夕,这孩子我看不透她,技艺驳杂天分超群,做菜跟做人一样有性格。说起来她的凶煞性子更在她的天分之上,但是她太看重人看重情却不看事情本身,遇事喜欢剑走偏锋出人意料,幸好有见识也守本心,所以不会走歪。这个孩子如果有一天能了悟了,那就是千里一跃,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悟不了,一旦遭遇了什么人情上的束缚,她能自己把自己的心生生磨烂了。”

徐老头叹了一口气:“你的孙女倒是真像你,你了悟的时候已经是知天命之年了吧?”

沈抱石闷头喝茶不说话。

了悟?

他一辈子没觉得自己对不起什么人,偏偏人过中年才知道当年带过自己的俞师父流落到粤闽一带落得了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悔愧之心简直是一把心火差点把自己烧穿了。

去京城问黎端清的时候,重礼在侧,他的怀里还揣着一把刀。

京城繁华,全京城最高档的饭店大门前,黎端清出现的时候算是前呼后拥逢迎者众,曾经的精明相不见,大概也是因为他做成了命里最精明的一桩买卖。

小油,小油……如今志得意满,你还记得自己的本心么?

那一刻他的心突然有一种预料,黎端清的这辈子厨艺再难进境。

人只有忠于自己的心,才能做得出对得起自己的菜。

他就在那时悟了,做菜不过是一生悲辛化甜鲜,用自己的手去触碰自己的心。

汝看庖厨为登天梯,庖厨馈汝以摄魂技,我视庖厨为掌中心,庖厨赠我以坦荡荡。

前者是易牙烹子之始,后者是伊尹治国之略。

所以他的一道回锅肉做的比黎端清还要好,他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了。

两个老头沉默了半晌,小腻歪叼着沈何夕留给他的玩具球跑到细毛飞起地过来了。

“呜呜~”

沈抱石从它嘴里把球拿出来,远远地扔到了院墙外面:“去拿回来!”

肉呼呼圆滚滚的小腻歪又颠儿颠儿地跑了出去。

徐汉生抬头看看头顶几串青中泛紫的大粒葡萄:“我说,那几串也能吃了。”

沈抱石抬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吃什么呀,那么酸,我这一架子好葡萄我今年就没吃着甜的,一变色你们就摘掉了吃,我这是甜葡萄!”

“光有个甜味有啥意思,酸的还开胃呢,你给我摘下来。”

徐汉生指着藤上一大串的葡萄,那串葡萄真是粒粒饱满颗颗喜人,绿中泛了一点紫,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我不!”沈抱石的脾气上来了,“我要等着吃甜葡萄。”

“哼,你不摘我让我徒弟摘!”

“就你有徒弟啊?我还有大朝呢,我让大朝替我拦着,就不让摘!”

两个老人吵成一团,院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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