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1 / 8)

燕晓池靠着马车,视线落到燕微州腿上盖着的那件灰黑色外套上,一时觉得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两眼。

他还没开口问,燕微州就善解人意地解答他的疑惑:“这件外套是我回来后不久,婉儿妹妹怕我着凉找给我盖的,本打算今日午时就还,没想到她……”

燕微州的视线在茶梨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落到垂眸打量他的燕晓池身上,接着说道:

“会回来这么晚。”

无边的浓墨将天空重重地涂抹,黑夜里只留下一轮皓月高挂在枝头,星光也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得无影。

此时正好一阵阴风刮过,引得穿得单薄的燕微州忍不住咳了几声。

为什么燕微州解释了他还那么生气恼火?

燕晓池往茶梨的方向睨了一眼,没有了一点说话的欲望。

就知道睡……

原本好好靠在春巧肩头的茶梨突然间猛地打了个喷嚏,从噩梦中惊醒。

人还没缓过神来,下巴就从春巧的肩上滑下,被已经起身的燕迟江眼疾手快托住。

同时,几个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一齐落到了她的身上。

虽然忘记了梦的内容,但那个梦带给她的那种心悸的感受仍未散去,茶梨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才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们几眼。

她的眼眸被清透的泪光衬得水灵懵懂,鼻尖因为刚才那个喷嚏而泛上一点粉意,从燕迟江的视角看过去,她的脸颊处还有些不知从哪沾到的灰尘和干透的泪痕。

就像一只……

脏脏的小猫。

茶梨缓过神来,一时有些风中凌乱: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只是睡了一觉,他们都变得那么奇怪?

燕迟江见她醒了,好心地提醒了一下她要自己坐稳,这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像逗猫一样轻轻挠一下她的下巴?

燕晓池没像之前那样瞪她了,抱胸在一旁闷闷不乐,偶尔抬眸看她,眼中还夹杂着几分委屈和埋怨。

燕微州就更奇怪了,他歪了歪头,看向她时表情十分的无辜,即使微微笑着,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病弱气息,却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想要立即逃离的危险感。

关键那阴风还正好是从他那个方位吹过来的,瘆人得很。

她缩了缩头,默默往春巧的方向靠近些,发现春巧的眼神中也莫名带上了几分幽怨。

这都是怎么了?

这夜黑风高的,能不能不要吓她?

茶梨快哭了。

她不惊吓的……

她起身就要从马车上下去,着急忙慌间被衣服袋子绊住,下意识找了个支撑点,稳住身子后才发现她的手撑在了燕晓池的肩膀上,他还下意识搂上了她的腰。

嗯?

茶梨瞪大了双眼。

乱了!乱了!!都乱了!!!

燕晓池抬眸,眼眶微微泛红,一言不发地松开手,侧过脸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她悻悻地站稳身子,此时此刻非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燕晓池现在像他平时那样冷眼对她,让她觉得他终于正常了些,茶梨在心里慢慢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应该不记得他被下药的时候她对他做的那些事。

不然对她的态度应该更恶劣些。

“婉儿妹妹……”

燕微州的声音将茶梨的思绪喊了回来,她侧目向他看去,发现他的轮椅已经被仆人推到了马车边,伸出一只手来,像是要接她从下马车上下来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他笑得温润,似是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见她犹豫着迟迟不肯下来,燕微州的神情渐渐变得落寞,手指在茶梨迟疑的视线下不由自主地蜷缩着,却又坚持着没有放下。

仿佛她不扶着他的手下去,他就会一直举着。

茶梨硬着头皮,还是在他的“帮助”下落到地面上。

燕微州让茶梨弯下腰,她听话照做后,肩上落了件原本她送出去的外套,将她的上半身裹得严实。

她刚打算起身,燕微州就拉着她的衣角将她的身子带得又往下低了些,替她整理了一下襦裙上的绑带。

茶梨原本想躲开,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一时被摄住了神,便顿在原地没有动弹。

再仔细看时发现他只是笑意浅淡了些,轻柔地给她捋了鬓边凌乱的发丝后,眉眼还重新舒展了开来。

难道是因为她睡迷糊看错了?

茶梨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不过……

披了件外套身体确实暖和了不少,但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周围透着阴风,还是一阵一阵的?

茶梨起身搓了搓手臂。

燕晓池下了马车就往府里走去,看背影像是气得不清。

燕迟江落在后头,经过他们时,视线在燕微州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停留了一下,便神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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