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知己(2 / 3)

大病,差点把命交代了。说来见笑,我大概生来就是要考试的,以前都是迫于生计为别人考,眼下是为自己考,一定要考出一个功名,这辈子才算圆满。”

大长公主眼里流出慈爱的笑意,“白露要是有你这么爱读书就好了。人家总和我说,女孩儿家读书没用,但我觉得书应当是好东西,要不男人怎么都抢着读呢?既是好东西,那白露也要有了才行,七郎送她上学,我说他做得对。我家这孩子就是头脑笨了些,心不坏,等你考了功名,若是办个学堂,让她在里头打个杂管个事儿,她得高兴坏了。”

江蓠忙道:“殿下言重了,郡主天真活泼,也机灵着,就是爱玩。她亲近我,是我叁生有幸。”

大长公主打趣:“我瞧你那算计来的夫君才是叁生有幸,江夫人,你要知道,用救命之恩来要挟我编假供词欺君,是得掉脑袋的。你这样自保又不肯吃亏的心性,怎么嫁给他短短半年,就肯为他冒这么大的险?”

江蓠一时语塞,真就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心中有些赧然,想编些话来搪塞,却又见她一双温和的眸子直直望着自己,和娘亲的神态一般无二,头脑空白了一瞬,张口道:

“士为知己者死。”

说完就抿上唇,耳朵红透了。

大长公主听了这不伦不类的回答,啧啧称奇,笑着站起身,“江夫人,你温习吧,我先走了。”

走至门口,忽又回头道:“你夫君同衙门扯了个幌子,叫七郎过来写供词,实是给你温书。我也不懂他怎么上课,总之国子监的学生要考科举,都想请他押押题目,应是教得还过得去。”

江蓠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楚青崖居然把薛湛给请来了!

他不是很小气吗……

大长公主走后,她咬着指甲,思索着昨夜是不是太迁就他了,什么姿势都由着他来,以至于他针头大小的心眼一下子变成了能养鲲鹏的浩瀚北冥……

诏狱中的囚室等级分明,出了温暖周至的屋子,走下阴湿的石阶,两侧黢黑的牢房像是老鼠洞,弥漫着一股霉味。

跟随的侍女有点发怵,劝道:“殿下,要不咱们回去吧,这儿太阴寒了,对您身子不好。”

大长公主也是头一次进这种地方,暗暗念了声佛,“只去看一眼,看了就走。”

她还是想见见那女人,风水轮流转,不知笼子外的猎人一朝身陷囹圄,是何种心情。

木察音的牢房在地牢最深处,令她意外的是,这里并不像之前经过的那些牢房一样肮脏潮湿。囚室虽陈设简陋,但铺着干净的稻草,地上放着完好水罐,和未动过的新鲜食物——或许是断头饭,做得还挺丰盛,比她在暗道里吃的要好多了。

大长公主提着裙子走到铁栏前,发现隔壁囚室也有人,她借着壁灯幽微的光线看清了他的脸,随即大吃一惊,这不是齐王是谁?

他与记忆中那个年轻皇子截然不同,头发全白了,形容枯槁,了无生气,半点看不出曾经雍容尔雅的样子。

“二弟……”

她试着唤了一声,萧铭仿若未闻,气若游丝地躺在席上,双手合于腹部,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快死了。他撑到京城,就是想见我一面,做个明白鬼。”

一道清冷的女声突兀响起,大长公主转头看向石床上坐起来的人,还是愣了须臾。

她从小在宫中看惯了名花,但这样无与伦比的美丽还是头一次见,鲜明得灼目,只有“造物所钟”可以形容。

而最出乎意料的是,这张脸与楚青崖像得出奇。

大长公主顿时明白过来,为何此人被单独关押,这个秘密太过惊悚,足以牵连整个楚家,楚青崖答应让她看木察音,是在表示对她的信任和对大燕的忠诚。

她细细一想木察音犯下的杀子之罪,再联想到朝堂上母子二人险绝的对峙,便唏嘘不已,原来世事离奇至此,道德伦常只是书中美言。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木察音平静地问。

“我被你关了九年,从未见过你的真容,与其说是看笑话,不如说是好奇。”大长公主的神情也很平淡,“自古邪不压正,我早知道你会是这个下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木察音冷笑一声:“我杀人是邪,你父亲杀人就是正?中原人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大长公主默然良久,“父皇那么做,确是不对,可你带着南越同党伤害无辜,又对了吗?你将我关在地牢中受尽折磨,让我夫君蒙不白之冤、把他毒得病入膏肓,你的同族践踏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样样都令人发指!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可不管仇怨何时了,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木察音看着自己指甲上褪色的丹蔻,“你是燕国的公主,我一生下来也是个公主,只不过没你那么娇贵。我也和你一样有过亲人手足,只不过后来都没了,我一想到你靠着你父亲的宠爱活得无忧无虑,就觉得不公平。”

她摇着头笑,“可惜没用,你的儿子爱你,他扮成诃士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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