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侩小妈与腹黑继子(42)(1 / 2)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少女的鲜血很快在地上蜿蜒出一道殷红的小溪,赏花的人群顿时尖叫四散开来,清淡的花香染上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可是那枪声竟是再也没有响起过。
山路对面,一片灿烂的大好春光里,俊秀的青年垂下眸子看着死去的恋人,好似被时间凝固在了此刻。许久,他“扑哧”一声丢掉手中的鲜花,一步一步地折身下山。
他起初走得很慢,脚上的软皮鞋踏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是沉重的鼓点。尔后路过那两颗脏兮兮的青团后,突然越走越快,越来越快,几乎要小跑起来,额际的发丝迎风吹起,新鲜的春风从脖颈灌入衬衣,饱胀得好似一朵花。
山脚下,耐心等待的司机正在车上昏昏欲睡,车门就在这时被人暴力打开。他吓了一跳,后视镜中向来温文尔雅的大少爷喘着粗气,厉声道:“开车!”
司机立刻打满方向盘,车轮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加足马力绝尘而去。
从郊区开车到青砖楼,平日里满打满算也得一个时辰。司机察觉到情况不对,一路舍得踩油门,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就把人送了回去。
郁颂一下车便目的明确地往二楼走,一路走到目若无人地走到郁唐的办公室,这才停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最后几分克制,敲了叁下门。
“进来。”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他的亲胞弟正坐在书桌前,像往常一样处理军务,听到动静后他抬起头,笑了笑:“她死了?”
郁颂“嗯”了一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节哀顺变。”
短暂的沉默后,钢笔书写的沙沙声再次响起。他竟然如此若无其事地继续回起信来。郁颂顿时感到一股冷意蔓延至四肢百骸,面前至亲的胞弟,第一次展现出如此冷酷无情的模样。
他忍不住凑近了一步,低声问:“就这些?”
“不然呢?节哀顺变已经够了,别的话,我恐怕说不出口。”
淑子的死状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么年轻的少女,捧着花羞赧地吹垂头嗅闻的少女,竟活生生在自己面前被杀死了,他一句‘节哀顺变’就能抵消恋人的一条性命吗?难道因为她是东郢人,就活该因为爱上了郁家的人而惨死吗?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先行一步。他重重拍了拍实木书桌,“嗡”地轰鸣声刺入耳畔,宛如一声压抑的咆哮。郁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兄长,那双温和的眼睛此时含着泪意,直直地盯着他。
“郁唐,你如今是国府的司令官身居高职,淑子是东郢人和我交往弊大于利,这一点我毫无异议。但是淑子她只有十八岁!她那么年轻,清清白白,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为何要替那些作孽的人偿命?!”
“清清白白?”
郁唐冷笑一声,从抽屉中掏出一张东郢报纸,拍在了桌上。上面有一张照片——穿着东郢和服的少女站在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男子身侧,二人面貌相似,看着像是父女。
“佐藤淑子,其父是佐藤裕司乃东郢最大的军火供应商,佐藤会社的社长。自从东部沦陷后随父亲一同前往莘城,目前暂住在东郢租界洋楼,”郁唐缓缓道:“兄长,照片上的这位千金,你可眼熟?”
郁颂愣了愣,抓起报纸仔细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是淑子没错,她也曾透露过家境殷实也没错,但是淑子为何摇身一变成了佐藤家的女儿呢?
“佐藤家和你们银行来往密切,你们内部的内鬼帮助他们走了好几笔钱,最后这几笔钱打到了一个烟火爆竹厂子里。但是好巧不巧,这爆竹厂前年也被佐藤家盘了下来,自此直接关门大吉。直到数日前,我们才知道那是个私自改造过的弹药仓库,他们为莘城一个多月前的爆炸案提供了货源,又买通了地痞流氓,”郁唐一字一顿道:“往闹市区投了四颗炸弹,死了一百二十五名莘城百姓。”
“啪嗒”一声,报纸从郁颂的手中滑落,跌落在地。男人愣在当场,脑海嗡鸣,不知所措。
他向来精明,但也只是用在生意场上,对付的不过是油嘴滑舌的生意人,何曾想过涉足到如此机要的深水域。但是一百二十五条人命啊——那个晚上莘城宛如人间炼狱,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直至今日被炸毁的街道依旧没有完全修复,死去的无辜的人再也回不来。
淑子是无辜的吗?她那么单纯,那么温柔,爱自己爱的如此挚诚。可是如今一想,她身上昂贵的连衣裙,手提的珍珠手编包,似乎都有几分血腥味,是她那心狠手辣的父亲、是莘城人用血肉民膏滋养起来的温室娇花。
“这些为何不早些告诉我?”郁颂喃喃道:“为何不早些说?既然她最终都要死,或许我可以让她憎恨我,离弃我,断得干干净净再上路。”
而不是拿着他送她的花,一脚踏入他编织的死局之中,在最幸福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丢掉性命。
郁唐看着他被泪水浸润的眼睛,沉默着看了眼窗外。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好一副生机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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